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：太阳照常升起，作者：慕峰，原文标题：《星星之火》，题图来自：视觉中国
拜登政府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，对Tiktok的封杀，意外导致了中外网民在小红书上开始了直接、广泛而深入的交流。一位在美国的中年女性泪流满面，讲她从来没有想过，能跟遥远的中国人直接对话。这让作者想起奥巴马退下领导岗位后，组织拍摄的那部纪录片《美国工厂》，当福耀美国管理层到中国总部参加年会的时候，美国子公司的高管们看到台上的中国员工在扭秧歌，也泪流满面。
同一个世界，人类怎么就不能彼此理解，相互共存呢？
“美国官媒”讲，这种情况可能是昙花一现，因为涌入小红书的美国网民，不过是在宣泄关闭tiktok的不满，他们宣泄完毕后，就会像潮水般退去。中国大陆“有的人”也跟“美国官媒”持同一立场，他们认为这种事“上面容不得”，最后肯定是要将老外挡在门外的。
然而，真的只有宣泄吗？真的容不得吗？
一位德国社会学者为了写一本研究著作，注册了小红书，开始了草根调研。他问了中国大陆网民一个问题：“你们上大学需要支付学费吗？贫困家庭的人也可以上大学吗？”
如果是在海外社交平台，这个问题的回答可能非常失真，因为海外平台几乎没有多少来自中国大陆的老百姓。但在小红书上，热情而认真的中国大陆年轻人是这样回答的：
有的年轻人是这样回答的：
还有位年轻人提到了自己的母亲：
也有年轻人提到一些问题：
还有年轻人向这位德国博主提出了问题：
也许，有些信息不够精确，但这样的交流，对海外了解中国大陆真实的情况，是比任何一种宣传都要好千倍万倍的。
作者看了小红书上很多中外对话，有两个感受：一是海内外的老百姓既真诚又好奇地希望了解彼此真实的情况；二是老百姓谈论的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，无非就是教育、医疗、住房、就业这些共通的话题。
比较来比较去，中国大陆老百姓发现，原来很多不容易的方面，大家都不容易。这就是再全球化下的地球村，这就是当前全球民众的同频共振（《沉舟侧畔千帆过——关于热点经贸问题的座谈发言》）。海内外的老百姓都在辛苦地生活，但他们的抱怨其实远远没有那些财富分配的大户抱怨得更多。
海内外的绝大多数老百姓，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去大洋彼岸生活，甚至去旅游一次的可能性都没有。他们曾经通过报刊电视上的记者、专家了解对方，后来又通过互联网上的“搬运工”了解彼此。说到底，他们一直没有直接交流的机会。免签的扩大，是为了给能够来中国大陆的外国人更多了解彼此的机会。那不能来的呢？就一定只能通过媒体的“喂食”来扭曲地了解彼此吗？
海外社交平台，除tiktok外，无一不是美国企业所有，英语为主，仅有的那点中文，充斥着大量无法代表中国大陆老百姓的奇怪主体。海外老百姓，早已不信任传统媒体，对来自传统媒体的宣传，一概存疑。propaganda，是一个现实的贬义词。Youtube上的李子柒们，固然可算中华文化的一种表现，但李子柒们，也不可能陪大家聊天，告诉海外老百姓自己的收入和学费是多少，更无法谈论到底是喜欢原神还是塞尔达。
1970年代，日美贸易战开打之后，美国政客煽起美国民众对日本的反感，为了扭转局面，日本花了很大力气，通过欧美知日派学者去介绍日本的企业、管理，利用欧美民众对日本文化的神秘感，通过文化产品去争得欧美的民心。
但时移而事易，如今“学者”和“专家”，在大洋两岸都不再能够获得民众的信任。谁愿意听那些“爹味十足”的家伙在台上代表自己呢？互联网时代的特点是，发言权高度个体化、平民化。越是平民化的内容、渠道，越能获得彼此的理解和共鸣。一个黑猴子，远胜过一百名“知名专家”。
曾经，在海外社交平台，无法实现这些理解和共鸣。终于，拜登之赐，大家有了新的选择。
还有比老百姓述说自己的故事更好的“外宣”吗？如果老百姓都能直接交流了，还用特别的“宣传”吗？
当此之时，各国都有自己的问题，官方沟通不畅，不代表民间也不能交流。越是这个时候，民间的交流越重要。既要线下的免签，也要线上的免签。
关键，是要真实的民间交流，而不是被某些“专家”代表的伪民间交流。
人类的历史，充满了纷争、矛盾、背刺，犹如黑暗森林。但人类文明的意义，恰在于通过有限的生命，去实现超越生命本身的无限价值。当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的时候，不用去强调未来和周遭还有黑暗。黑暗永远都会有，人之为人的差异，在于是否能用仅有的一丝光明，去努力照亮世界。
星星之火，可以燎原。
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：太阳照常升起，作者：慕峰